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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命的禮物:一位猶太比丘尼的回憶錄

「一生中親眼所見,親身經歷,明白了這個世界並不能讓人幸福快樂。在無數的旅程中,也明白了:世界上最美麗的風景、最有趣的經歷,都不能換來內心的寧靜與和平。這些,只能往內求。我已經準備好,將身心奉獻給最高的理想。」艾雅.凱瑪,一位猶太比丘尼。這是她決定出家時,內心所浮現的體悟,那一年,她57歲。



《把我的生命獻給你》一書是艾雅.凱瑪的回憶錄,這本書完成於她74歲那年,而今她卻已經往生近十年了。她寫過二十本以上有關禪坐和佛教教理的書,作品被翻譯過七種語言以上。她也在斯里蘭卡、澳洲、德國等地興建上座部森林寺院、成立國際佛教徒婦女中心、創辦第一屆國際佛教徒婦女會議……,這些看似輝煌的紀錄,全都發生在她57歲出家後至往生的這二十年間,幾乎讓我們以為艾雅.凱瑪的修行只有那二十年。但在閱讀了她《把我的生命獻給你》的回憶錄之後,彷彿明白了:修行就像一個大圓圈,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,人生的悲歡離合、稱譏毀譽,都在這個圓圈裡,被醞釀、栽培,成為修道的資糧與展現。
 
1923年,希特勒發動政變,整個歐洲的命運正走向另一個不同的階段。風雨欲來前的幾分寧靜,艾雅.凱瑪選在此時出生在一個富裕的猶太家庭。她是個猶太人,13歲因為納粹的迫害,她與父母分離,投靠英國的寄養家庭,寄人籬下總有難以言說的酸苦。17歲遠渡重洋,來到遙遠的東方—上海,與她的父母團圓。故事不會停在團圓二字,如同生命的幸與不幸,一直在改變。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時,艾雅.凱瑪26歲,父親往生,母親改嫁,她與她的先生、帶著一個小孩,因緣際會,竟然來到富裕繁華的美國舊金山。接下來,艾雅.凱瑪經歷過兩段婚姻,有兩個小孩,她遊歷了全世界,並在澳洲建立一個農莊。57歲,艾雅.凱瑪在斯里蘭卡出家,波盪的生命,在佛法的修行中,終於找到了落腳處。
 
《把我的生命獻給你》,平實地紀錄了這一位猶太比丘尼的一生。她曾經歷戰爭的殘酷;也在和平時,享受過人間的美滿。而如同她書裡所提到:「我有小孩,連孫子都有了,結過婚,有錢,有過一個農場,養過雪特蘭小馬。在美國的郊區住過,也住過配備著夾床與爐子的休旅車。我曾經是銀行的秘書,也是我小孩的私人教師。
 
擁有過一切,體驗過一切,這個世界還能給我什麼呢?它不能給我內在的寧靜與幸福,因為世上的一切都是無常。」擁有、體驗過一切,卻因為無常,無法得致內在的寧靜與幸福,那麼人生這一切的存在,只是為了表達一種荒謬而已嗎?艾雅.凱瑪卻說:「出家對我來說是人生中的一個合理轉變。我現在知道,是過去的生活將我一步步推往這個結果的。」生命是點滴的累積,「生命的經驗教我放下許多個人的恐懼,對自己及身邊最親近的人的生命安全的恐懼。……我也學會去適應艱難的生活環境,……我沒有懷念舒適的生活,因為我學到:沒有它也可以。……我學會放下一切外在事物,得到了許多內在的自由,我的生命提昇到一個以心靈為優先的更高層次。」於此,我讀到了:因為尊重生命所帶來的一切,好與壞、如意與悲慘,艾雅.凱瑪全然地體會與接受之後,她就能從這些生命的經驗中得到助益。踏上真正的心靈追求時,那一刻已是寧靜與幸福。
 
也許來自對人生的疑惑,您會靜下心來詳讀這位比丘尼的回憶錄;或者因為對女性修行者的好奇,您會從架上拿下這本傳記翻看。無論是什麼樣的內心呼喚,這是一本生命的書,定會激盪起同樣有著生命問題的您。
 
艾雅.凱瑪雖是在上座部傳統下出家,但是她是一位很傑出的西方比丘尼,也為西方比丘尼做了許多努力。同樣身為比丘尼的我,很以她為榮。  
 
(《把我的生命獻給你:一位猶太比丘尼的回憶錄》,艾雅.凱瑪著;徐潔譯,台北市:法鼓文化,2006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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