節錄自145 期
2023.10.20
劉麗文譯｜ 文喜尊者審訂
大象巴利雷亞卡
因為拘睒彌比丘的諍鬥不休，佛陀離開當地，來到了波陀聚落森林（Pārileyyaka），在那裡，世尊在波陀聚落附近護林（Rakkhitavanasaṇḍa）中一棵美麗的沙羅樹下，被大象巴利雷亞卡1（Pārileyyaka）侍奉，愉快地度過了雨安居。
侍奉佛陀的那隻大象，也是為了舒適安住，離開象群而來到那片樹林。如大象所說：「我與大象、母象、小象和象崽混住在一起。我吃著切斷了尖的草，他們吃掉我折斷的枝條，我喝著被弄渾濁的水。當我渡河的時候，母象們會跳入水中，來摩擦我的身體。我若遠離象群，獨居而住就好了。」2 於是這頭大象就離開了象群，來到了波陀聚落護林美麗的沙羅樹下。
【象與人的相遇】
大象走近佛陀，向佛陀頂禮。之後，牠環顧四周，沒有看到什麼，就用腳擊打美麗的沙羅樹幹，再用象鼻折斷樹枝掃地。接著，用象鼻拿著水罐，供奉可飲用的水。如果需要熱水，大象就準備熱水。牠怎麼準備熱水呢？先用鼻子摩擦木頭生火，再投入木柴燒，接著將石頭放進火中加熱，用木棍翻滾著石頭後，再扔進岩石上的小水池。大象用鼻子探試水溫，之後到導師跟前行禮。導師說：「你的水熱了啊，巴利雷亞卡！」就去沐浴。大象還找來各種水果給導師。
當導師要去村中乞食時，大象就將導師的缽和衣放在頭上，跟隨導師。到村落附近時，佛陀就說：「巴利雷亞卡，再往前，你就不能去了，給我缽和衣。」導師拿著缽和衣進入村落乞食。此時，大象會站在原地。等導師回來，牠就向前迎接，像先前那樣，將缽和衣放回導師的住處。
大象履行職責，用樹枝給導師搧風。晚上，為了防止猛獸，就用鼻子卷著大棍子在林中行走，想著：「我要保護導師。」直至明相出。從此之後，這片森林就被稱為「巴利雷亞卡護林」了。明相出現之後，大象奉上洗臉水等等，用這樣的方式，履行各種職責。
【猴天子】
此時，有一隻猴子，看到大象每天起來為佛陀做這些小事，牠就想：「我也做些什麼吧。」於是，有一天，猴子在遊蕩時，看到樹枝上一個沒有蜜蜂的蜂巢，猴子就折斷樹枝，連著樹枝一起把蜂巢送到了導師跟前，並折了一片芭蕉葉，將蜂巢放在上面。導師拿起蜂巢，猴子想：「他會不會享用呢？」接著，猴子看到導師拿著蜂巢坐著。猴子想這是怎麼回事呢？於是，牠手拿樹枝用另一端把蜂巢翻轉過來檢查，發現有蟲卵，就輕輕拿走蟲卵，再將蜂巢獻給導師，導師就享用了。猴子看到後，心滿意足地在林間抓著樹枝跳躍。正在此時，猴子抓的和踏的樹枝斷掉了，猴子摔到一根木樁上死了。由於猴子對導師生起淨信心而死，所以立刻投生到三十三天的三十由旬大的黃金宮殿中，有一千個仙女圍繞著祂，被稱為「猴天子」。
【佛陀與大象分開】
世尊由大象侍奉而住的事情在整個南贍部洲傳開了。舍衛城的給孤獨長者、大優婆夷毗舍佉等名門望族，都向阿難長老傳話說：「尊者啊，請讓我們見導師吧！」住在其他國家的五百比丘，也在雨安居結束之後，向阿難長老請求道：「賢友阿難啊，好久沒有當面聽到導師的法語了。賢友阿難啊，請讓我們當面聆聽導師的法語吧！」
長老阿難就帶著這些比丘來到巴利雷亞卡護林，想到：「世尊已經獨自居住三個月，一下子這麼多比丘去到他座前，是不適宜的。」於是阿難先讓諸比丘留在外面，自己一個人向導師走近。
大象巴利雷亞卡看到阿難靠近，拿著棍子就衝了出來，導師看到了，就制止牠說：「回來，巴利雷亞卡，不要阻止他，他是如來的侍者。」
大象把棍子丟在那裡，要求取[ 阿難長老的] 缽和衣，長老沒有給牠。大象想：「如果他學習過儀法，他就不會把自己的資具，放在導師坐的石板上。」長老阿難把缽和衣放在了地上。具備行儀的人，是不會把自己的資具，放在長者的座位或者床上的。
長老走近導師，向他頂禮之後，在一旁坐下，導師問道：「阿難，你是一個人來的嗎？」
聽到有五百個比丘一起過來，世尊問道：「他們在哪裡？」
「由於不知道您心中的想法，我就讓他們在外面，我自己先進來。」
導師說：「讓他們進來。」
長老照做了。
那些比丘進來向導師頂禮後，在一旁坐下。導師歡迎了他們。
比丘們說：「尊者啊，世尊是一個尊貴的佛陀，是一個嬌貴的刹帝利，您三個月獨自坐立，想必一定很辛苦吧！沒有人履行各項職責，也沒有人給您準備洗臉水等事。」
「諸比丘，大象巴利雷亞卡為我做各項事務。得到這樣的同伴，一個人也能獨自居住，如果得不到這樣的同伴，一人獨行更好。」這樣說完，導師說了「象品」中的三首偈頌：
若得智者伴，善住並賢明，悅意與俱行，能伏諸險惡。
不得智者伴，善住並賢明，如王捨疆土，如象樂深林。
寧可獨自行，不與愚人俱，獨行不作惡，如象樂深林。
偈頌結束時，那五百比丘都證得阿羅漢。
阿難長老也將給孤獨長者等人的訊息傳達給佛陀：「尊者，以給孤獨長者為首的五千萬聖弟子都請求您回來。」
導師說：「拿好缽和衣。」導師讓他們拿著缽和衣，就走出來。
大象來到他們走的路上，擋在那裡。
「尊者啊，大象在幹什麼呢？」
「諸比丘，牠請求布施你們食物，牠侍奉我很長時間，不好傷牠的心，回去吧，諸比丘。」導師就帶著比丘回轉過來。
大象也走入森林中，弄來了菠蘿蜜、香蕉等各種水果，擺放成一堆，在次日供養給了諸比丘，量多到五百位比丘都吃不完。
飯食諸事已畢，導師就拿著缽和衣走了出來。大象穿過了諸比丘，走到導師面前，擋在那裡。
「尊者啊，大象想做什麼呢？」
「諸比丘，牠想送你們走，將我留下。」
於是世尊就對牠說：「巴利雷亞卡，這次我再也不回來了，你以此身，不能得到禪那、觀智或者道果。你停下吧。」
聽到這話，大象將鼻子放在臉上哭泣著，退到後面。若導師能回轉過來，牠將終生持恆地守護他。
導師到達村子附近，就說：「巴利雷亞卡，從這裡再往前，就不是你該去的地方了。那是人住的地方，會有很多危險，你停下吧。」
大象哭著，停在原地，望著佛陀的背影，心碎而亡。由於大象是懷著對佛陀的淨信心而死，立刻投生到三十三天的三十由旬大的黃金宮殿中，有一千個仙女圍繞著祂，於是祂被稱為「巴利雷亞卡天子」。
1. 節取自拘睒彌（Kosambakavatthu）事。
2. 《律藏．大品》第467 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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