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悅莫過於在世界的每一個早晨，人們得以從幽黯昏夢中，向著黎明曙光醒轉過來。佛陀便是一位真正的覺醒者，並教導人們如何度過「恐怖、顛倒夢想」的長夜。

 

1999年，我在《大樹之歌》佛傳油畫的尾聲工作中，完成了「晨曦中的修行人」。畫面呈現森林清晨，澤邊樹下端坐著一位比丘。他可以是當年佛陀座下的聖弟子，也可以是今天任何一位學佛的修行人。

 

晨光穿透樹梢，草葉露珠晶瑩，鳥雀鳴啾，淺流泛動波光⋯⋯天色初曙，樹下宿的僧人將開始一日的修行。描繪此圖，我心中不斷浮起的是佛陀晚年重病中對阿難的遺囑：

 

「阿難，你不要哭、不要苦惱。生命真相如此，所愛必定分離⋯⋯」

 

「你或許會擔心自己修行尚未完善，便已失去了導師。但是，我過去所教授的法，一如我攤開的手掌，並無半點秘密。」

 

「就這樣，一切都得依靠你自己；一切都可以依循大自然微妙的法則—以你這樣好的心性和資質，只要再加精勤，不久便會達到心解脫、慧解脫境地的。」

 

「自燈明、法燈明」「自洲自依、法洲法依；不異洲、不異依。」2500 年前佛陀最後的話語，至今仍然鮮明，有如初曙林間，穿透薄霧的晨光。

 

我的佛傳油畫系列告一段落，初步集結成2003 年雄獅美術出版的《大樹之歌》圖畫書。暫時放下佛傳畫筆，我想：生命裡所謂的美，應不限於藝術創作，更可以是依佛陀所教，以正念正知去開創當下的清明覺知罷！

 

如此，在世界的每個日子以來，讓黎明和覺醒得以在我們心中喜悅地升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