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能不能追上光?



師徒二人站在大殿前廊,看著中庭往來的人們。

道悟問師父希遷:「如何是佛法大意?」

希遷淡淡說:「不得不知。」

道悟再問:「向上更有轉處也無?」

希遷答:「長空不礙白雲飛。」

說罷,兩人同時抬頭—那藍天,那雲,真美。

 

蘇格拉底說:「人類最高級的智慧就是向自己或向別人提問。」智慧在答案,也在提出的問題。提問是「要找到一個對於我來說『確實的』真理,找到一個我能夠為此而生、為此而死的信念。」(齊克果)對人生意義這類問題的思考和關切,就是所說的「終極關懷」。這個終極關懷,其實是人人都會遇到的問題。設想,當工作一天,筋疲力盡,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,會不會有那麼一瞬間,想要問自己:「這到底是為了什麼?」

 

一直追問下去,就會遇到那個根本問題:生活到底是為了什麼?人生究竟有什麼意義?終極關懷之所以「終極」,是因為它追尋的是所有答案的答案;也是因為人無法迴避兩個難題—死亡與欲望。

 

人能意識到「終有一死」,人也有「永恆」這個概念,這二者對比,是一種深刻的悲哀。另一個問題是「欲望」。人有原始的、動物性的欲望;但同時人又是精神性的存在,有良知、有道德感。這與「終有一死」和「永恆」的對比一樣,原始的欲望和「崇高」也形成了一種對比。怎麼應對這些難題呢?不斷探問,也許答案並不絕對,但思想總會有啟發。

 

本期視讀經典的《那先比丘經》,即是終極問題的對話錄。讀者掩卷之餘,也可以試著向自己提問,並嘗試去回答。就像愛因斯坦,有一次一邊觀察太陽一邊問自己:「我能不能追上光呢?」後來他就創立了相對論。

 

良价禪師在自己的師父雲巖和尚忌日時設齋。

有人問:「和尚為先師舉行齋會,是贊成先師的學說嗎?」

良价禪師回答:「半肯半不肯。」「為什麼不完全贊成呢?」

良价回答:「若全肯,即辜負先師也。」

 

試著問:「我能不能追上光呢?」並也致力追尋答案,如此方不辜負自己這存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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