節錄自128 期
2017.09.20
釋悟因
覺知不住,回到當下你曾坐過「豆腐禪」嗎?
豆腐禪
從前有一個專門賣豆腐的人,他每天清晨兩點起來做豆腐,做好後送到佛寺去賣。每次經過禪堂時,他看到法師們都在打坐,就說:「喔!你們這樣好好哦!蓋個腳布坐著,一尊一尊坐著不動,就像佛一般,真的很莊嚴。不過,我為什麼這麼歹命!颳風下雨,日趕夜趕地為生活奔波,你們到底在做什麼?能這麼好命。」
法師說:「我們在打坐,就是想要開悟,要明心。」
他問:「明心做什麼?」 法師說:「就是明了你自己的本心,你要不要也來坐一坐?」
師父教他該怎麼坐,手和腳要放在哪裡,身體挺直,蓋腳布也都蓋好,可是只有十五分鐘,他就開始這裡痠、那裡痛的,總之全身都沒有一個舒服的地方。
法師說:「沒有關係,你不要理它,就只管坐個三天,我們付你三天豆腐的錢,你就好好地安心打坐。」
他說:「這樣不好意思,我不要拿錢,只要坐就好。」他就照著法師的指導,連續坐了三天。
第三天要回家時,法師問:「你覺得如何?」
他說:「打坐真是太好了,我想起村裡的老王欠了我十幾年的豆腐錢還沒有付帳呢!這麼多年我竟然都忘了,多虧這三天的打坐,才讓我想起來了。」
法師問他:「那你回去後,是不是還要向他討那一筆錢呢?」
他說:「算了!都十幾年了,我現在也不缺那一筆錢了,就送給他好了。」
我想在座各位來禪修都不是為了要想起以前人家欠我們的錢,倒是在打坐當中,會有很多的念頭不斷地浮現,念頭有的是過去的妄想,有的是未來的妄想,平時大家都很忙,一有時間坐下來自然妄念紛飛。禪修不是要讓我們想起許多前塵往事來緬懷過去,也不是讓我們得空來作未來發展計畫的,而是讓我們練習將注意力回到當下。
如果我們像故事中的主人翁一樣,打坐最後的結果只想起十幾年前未收到的豆腐錢,那麼,這樣的禪修就變成名副其實的「豆腐禪」了。
踏破鐵鞋無覓處
大部分人進入禪堂,常常免不了坐「豆腐禪」,我們院長白公老人曾說,他們以前住禪堂,從床上醒來後,只起三個念頭――褲腳紮好、放下腿、穿上鞋。我說:「真的好羨慕,我從醒來到下床時,念頭已經不知道轉了多少轉了,何況是坐在禪堂呢!」
我們的心本來就是遷流不住,這叫妄想心。心在哪裡?一呼一吸、行住坐臥、語默動靜當中,全部都有心,沒有一個不是。禪修就是要讓我們能清楚明白自心的狀況,回到當下的那一刻、那一念的心,而不思過去、現在與未來。心不在其他地方,也不在他方世界,想要以後再找也找不到,但是當你直接了當地覺知當下,心清清楚楚、明明白白,自己就會明了。當然前提是我們一定要精進用功,古德說「踏破鐵鞋無覓處,得來全不費功夫」就是這個道理。
靜下來直接面對自己的身心,這時沒有妄想分別,這就是「是心是佛」。
「是心是佛」的意思不是要我們趕快成佛,而是告訴我們要認真用功,專注到直接觸摸到自己的真心,達到統一。「喔!終於找到!」直接碰觸到自己的真心,那是多麼喜樂的事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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