節錄自082 期
2005.06.20
文、圖:奚淞
大樹隨想禮佛
1998 年,我畫「大樹之歌」油畫佛傳至「向世尊致敬」一作。圖中為雨安居季節,一名比丘在園林中遙見佛陀像他走來,便躬身合十為禮。
畫此圖時,我憶起一則佛教小故事。話說當年在摩揭陀國、王舍城中,有一名以挑糞水維生的賤民。他每日都在迂迴曲折的街到巷弄中,挨家挨戶地收集住戶糞尿。
那日,當他正潑潑灑灑地挑著糞水往前行,不意間一抬頭,正見到佛陀正迎面走來。他驚懼的想:「這不是著名的聖者嗎?我這麼卑賤的人,又肩挑著滿桶糞穢,豈能從他身側走過!」他這麼一想,就立即轉身,踅向另一條巷弄。
懷著羞慚的心,他往前走。啊呀,奇怪,換了一條巷子,怎麼前面向他走來的,竟還是佛陀?這下子他慌了。這條路更狹窄,若是擦身而過,豈不是要碰髒了聖者的袈裟?他忙不跌轉身,逃進第三條巷子。
一點也沒錯,還是佛陀安詳而高大的身姿,從第三條巷落彼端,緩步向挑糞人走來。這回,挑糞人腳也軟了。放下肩頭的挑具,雙膝跪下,兩眼垂淚,他嗚咽道:「世尊,我怎麼樣也躲不過你了。就讓我成為你的弟子吧⋯⋯」
這是我少年時曾經讀到的故事,留下很深刻的印象。誠然,生命因緣複雜多樣;生命路途也像王舍城巷落般迂迴。然而不論怎麼走、向哪裡走,總也有不期然遇見佛陀向你迎面走來的時刻吧。
以此,我滿懷感恩、向佛陀致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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