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一還是二



紀塔羅‧卡爾維諾的《分成兩半的子爵》,描述一位子爵被炮火擊中,身體切成兩半。其中的一半是邪惡的,另一半卻是良善的。邪惡的一半殺人放火,無惡不作;良善的一半則是好得不得了。後來,兩半經醫治,又重新結合成完整的人,既不太壞,也不太好,是個好壞兼具的人。故事還是故事,小說還是小說,被分成兩半的子爵,當其分裂時,與之前的完整是相對的;分裂時的邪惡與良善是相對的;經醫治後的重整,與之前的分裂或完整,仍是相對的。這多組、多重的相對,究竟是一還是二?
    
  而世間其實都是相對的存在,如同本期所討論的「修行、性別、社會」—個人與團體、修行者與社會、男性與女性等,皆為相對而有的二元。二元之間一直存在著彈性;二元之間,也一直存在著抉擇,它彷彿無法相容或改變。不禁要問:抉擇又抉擇,靠邊站、超越或統一,我們應立基何處呢?
     
阿姜查在〈一句話就夠了〉中教示:「誰都別做,什麼都別做!做佛陀是負擔,做辟支佛也是負擔,別欲求做誰就是了。」佛法中「空」的概念常用抿除的方式—這個也不是,那個也不是—不是的這個與不知哪個才是的那個,是二元還是非二元?空與有似乎是二,但彷彿也沒有所謂「一」的存在。佛教怎麼面對或看待二元的存在?因此,一提到男性與女性,佛法並不是相對男性而提出女性,而是就著個人觀察社會,從社會學的角度,「二」雖不相同,但差異或對立並非本期所要討論的範疇,尤其這些文字是因應「台藏尼僧交流研習營」上所發表,針對台灣和西藏女性修行的經驗、組織和未來遠景為主要敘述,不斷地提問佛教女性或個人自己已做了什麼?正在做什麼?未來還能做什麼?
     
那一半比較好,還是兩半都要;誰都別做,還是得做個誰。哲理還是哲理,希望我們能在這充滿著不同角色、角度的世間中,學習背後那既慈悲又智慧、既智慧又慈悲的普遍關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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