虛幻卻永不磨滅



諸仁者,是身無常、無強、無力、無堅、速朽之法,不可信也。(維摩詰經.方便品第二)說身無常,不說厭離於身;說身有苦,不說樂於涅槃。(維摩詰經.文殊師利問疾品第五)

 

一天,餐桌上有好多熱呼呼的饅頭。是一位癌末居士體弱也來精舍聽法,途經有名的饅頭店,就買了好幾袋,說:「我很高興還回得來,這家店的饅頭很好吃,供養法師。」健康、病痛、死亡,每一步如何沒有遺憾?如果我們知道行路的方向。
 
緣起是道場,無明乃至老死皆無盡故。(維摩詰經.菩薩品第四)解脫者,不內、不外、不在兩間。(維摩詰經.觀眾生品第七)
 
老媽媽來點七星燈,說很靈:「我有間很難賣的房子,求菩薩看能不能是個佛教徒來買。沒多久就賣出去了,對方真的是佛教徒!」還求什麼?「上次求菩薩,希望兒子不要跟現在的女朋友在一起,不過,好像沒用。我現在只求兒子抽煙喝酒少一點。」到老死都無休無止的真情,如何安心?如果讓自己的懸念有個座標。
 
武士來到禪師面前大喊:「整個世界都是空,一切皆空。」禪師回答:「喔,你知道什麼?你只是個又髒又老的武士。」並向他丟東西。武士被侮辱了,侮辱武士是不被容許的,武士立即拔出劍。禪師抬頭看著天空,說:「空很快就發脾氣了,是不是啊?」武士明白了,立即將劍收回劍鞘。閱讀《維摩詰經》的過程就像這樣——你認為自己懂了,棒喝又來,不留情面——從生命荒誕處透出的精神覺醒,能與實相保持直接性,隨著新的、深入的體悟,「自我」與「空」相融,「日漸虛幻卻永不磨滅」,走的就是這樣維摩詰般的修行歷程。
 
諸女問維摩詰:我等云何止於魔宮?維摩詰言:諸姊!有法門名「無盡燈」,汝等當學。(維摩詰經.菩薩品第四)
 
燈點亮了,維摩詰的智慧就能提供無盡的法門,那些關於人、關於生死、關於價值與意義的無盡的法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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