節錄自076 期
2003.12.20
編輯組
無盡的旅程
「在連綿不斷的黑暗中飛行,……前方也沒有可知的光亮與人群,以及一個清楚可辨的飛機場,這件事就不 止是一個寂寞了得。有時候它會很不真實,甚至到了你都覺得世上有其他活人是不可能的。在黑暗中,山丘、森林、巨岩、平原,都是同一種東西,而黑暗本身則是 無止境的。地球不再是你的星球,……這一刻,你的飛機才是你的星球,而你是其中唯一的住民。」這段文字出自於白芮兒.瑪克罕(Beryl Markham, 1902-1986) 所著的《夜航西飛》〈West with the Night 〉一書,生動地描述著這位英國女飛行家在她熱愛的飛行歲月中,所體會到的夜航滋味。
人類追求並獻身理想的過程,應該有著相通的感覺與相近的經歷。佛經中曾有「寂靜馬車」的譬喻,如果修道是一個冒險的旅程,行者在橫越輪迴的沙漠、叢林或森 林時,會有許多危險等候,此時,他必須搭乘一輛安全可靠的車,而這輛車是一輛全然寂靜的馬車—八正道之車,以安然踏上涅槃之旅。
因此,孤獨、危險、沮喪與茫然等,已是旅程中不可避免的遭遇,只有你搭乘的這輛八正道的寂靜馬車,才是你唯一可以依止的「星球」,而你是其中唯一的「住民」—因為夥伴只是旅程中來去的過客,輪迴的沙漠,還是得自己橫渡。
這輛「八正道之車」具備那些要素呢?佛陀說,它的兩輪是心精進與身精進,慚愧是靠背,正念是環繞馬車的裝甲,車伕則是正見。無論男女,只要擁有這輛馬車, 且駕駛得當,都能抵達涅槃。不僅能斷除邪見、疑、戒禁取見,更能成為真正佛陀之子—心傾向佛法,不迴避世間的責任。所以,抵達涅槃的預流者、一來者、不來 者、阿羅漢等聖人,是如此歌頌這輛莊嚴寂靜的馬車:「我的心已完全改變,充滿了信心、清明與廣闊。許多智慧於我身中展開,心強壯而穩定,能彈性地面對生命的變化。」
擁有一顆寧靜而堅強的心,具足智慧面對人生的起伏,不正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嗎?其實,這也正是行者在修道之旅中,永恆不變的目標。這是一段無盡的旅程,旅 程中的你,正處於那個階段呢?正被暴風雨與黑夜困住嗎?還是已看見船隻與黎明呢?重要的是,我們始終沒有忘記初衷、遺失熱情,儘管下一刻「我們要飛往一個離這裡三千六百哩的地方—其中兩千哩是連續不斷的海洋,一路上大部分是黑夜。我們正夜航西飛而去。」
我們會找到自己生命的律動,看到遠方的景致,也將與佛陀所說的真理相遇。涅槃不遠,這輛全然寂靜的馬車,正帶領我們朝它奔去……
Facebook