飛鴻印雪:太虛大師與親師友的互動
般若一燈青



太虛因圓瑛推薦,到西方寺閱藏,在報到掛單時遇到同期受戒的昱山。


「戒兄是那裡人?」太虛問。

「我原是常州人,讀過一點書,辦過些公務。年近三十,偶然聽聞佛法,深感世間多罪多苦,非出家不能解脫,就到普陀山剃度。」說完,兩人便各自用功。

一天太虛閱經時,忽然失卻身心世界,泯然空寂中靈光湛湛,天天身心都在輕清安悅中。不自覺拿起紙筆,才幾天就寫下千萬字。

「太虛,你這些天寫了千萬字,不會得了『禪病』吧!」昱山關心地問。

「沒事的。」太虛微笑回答。恢復常態,饑吃睏眠的安靜下來。但太虛自知從前在禪錄上的疑團已一概冰釋,心智透脫無滯。

不久太虛打算離開西方寺去參加法會,來跟昱山告辭。

「閱藏的因緣難得,希望您能盡快回來,按次第遍閱大藏一周,深入去體會每個字的用心。」昱山說。

「好的!」太虛受到昱山的期勉,三進三出藏經閣,總計在西方寺一年有零。昱山則住藏經閣六七年不動。

過了幾年,太虛二十四歲,因為辦佛教協進會失敗的經驗,心裡很受打擊。隔年,太虛在追悼會上提出的三種革命又受到重大的誤解。
 
「唉!佛教還有前途嗎?」太虛 偶爾看些文學作品排遣苦悶,有時也化名投稿,與佛教若即若離。昱山安慰他:「您這麼年輕就要扛起佛教改革的責任。很值得讚歎!一切推展得這麼困難,只能說 現在因緣還未具足,先沉潛一陣子靜候時機吧!」

昱山的勸勉讓太虛選擇留在佛教界,擔負如來家業,沉潛的忠告,讓太虛興起閉關的念頭。還在猶豫時,昱山已在般若精舍閉關,太虛特地去看他。

昱山的身心安頓,恰如一面明鏡,映現了太虛的煩悶。太虛受到激發,隔年在普陀山閉關。

出關後各有際遇,兩人還是常相勉勵。昱山在民國二十五病逝花塢。消息傳來,太虛悲痛萬分,想著:「昱山不雜功利,性情真摯高純,時常以道業慰勉策進。唉!我 失去了平生第一益友。」盈盈淚光中寫下悼亡詩句:「太白同膺戒,汶溪共閱經。補陀雙鬢白,般若一燈青。願語方期踐,風鈴忽已停。平生幾知友,揮淚向林坰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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