湧泉之歌
一位師兄的素描



 

----她對生命
    真正付出了真誠!
    我想她到任何地方,
    都可以安住下來了,
    因為她所到之處,
    就是她的國土,
    她的世界.........
 
她,五短身材,皮膚黝黑,牙齒潔白,渾身充滿了幹勁,對任何事都感到新奇!
 
我怎麼「認識」她的呢?
 
有一天,我發現我們大殿寶鐘鼓的鐘換了,是全新的,光可鑑人,納悶的問師兄們︰「舊的不是還可用嗎 ?」他們笑了︰「這就是舊的,新上任的香燈師給上了銅油!」啊!這就是她!我出家三年,就不見有人幹過這活兒!這裡頭要多少細心、耐心、時間,而且難能可貴的是這一分發心,她發現了她可以作什麼事情!我順著鐘兒望過去,倏的整個大殿都精亮起來--那福田箱,那大磬,那佛桌,那小磬子,乃至施食台前的蓮花瓣,沒有一樣不是神采奕奕的,煥發著前所未有的光澤!他們說︰自從她在佛龕發現了「天工」以後……。
 
從這開始,我眼晴亮了起來,從新認識她……。
 
這使我想起她初出家的時後,正好浴廁施工完畢,需要上油漆,她就被派上用場了!說來也奇,該是師父慧眼識英雄吧!她簡直勝任愉快樂此不疲!有另一位師兄跟她一道作,就不那麼帶勁,而純粹當作一種責任上的工作來處理,她不同,簡直就像玩她的遊戲!你可以想像一個油漆匠的兒子,歪戴著帽子、吹著口哨,與他的小狗兒玩,粉刷著牆壁的鏡頭,就是那模樣兒!似遊戲卻又全神貫注,心無旁騖的幹她的活,一天、兩天……直到完工,於是整個浴廁美崙美奐起來。
 
她對生命真正付出了真誠!我想她到任何地方都可以安住下來了,因為她所到之處,就是她的國土、她的世界,毫無保留的,她把整個心力都投注下去!
 
就是她當香燈的那期間,有一天早上師父問她︰「今兒要下去菜圃嗎 ?」「要!」答得乾脆俐落,黑黑的臉笑了開來,露出潔白的牙齒,有著摸著大地的怡然。嚇!這個人生命的觸角好廣啊!誰當香燈師還有這股勁兒 ?師父也笑了,囑咐她順便把瓜棚下的瓜兒灌灌水。「好!」奇怪!師父怎不囑咐旁人呢?也有庭院組的下去呀!也許就是她那股傻勁兒任誰都喜歡吧!很可能田裡的蔬菜正渴仰她的來臨!
 
除了對工作的熱誠外,她還有研究到底的精神,他研究什麼呢?裝修電話!奇怪吧?真是無奇不有!印象中,這是電話修理人員才會的活兒,我們也作得來嗎 ?是的,她裝修成功了!我只好打破觀念,也許我們都有一分潛能,只是不用罷了,而她把這潛能發揮出來了,我懷疑︰天下有什麼事會難倒她!
 
喔!對了,她還是美術天才呢!有一次我們要作個海報,鼓勵信眾供養琉璃光明燈,嘿!在她精心設計之下,琉璃光明燈的確名不虛傳,整個海報就發射著琉璃光芒,好像參加了光明燈就光明起來似的。她就是這麼用心這麼專注,任何事物到她手上就煥發著光輝!
 
最近,我又看她利用課暇,把整個香爐的灰倒了出來仔細把爐子刷洗一番,雖然她作得很和緩,但緩中卻內蘊著魄力!因為那是根本的、徹底的、完整的。
 
是這樣的一個人,是這樣的一種生活,是責任使然嗎?為博得大眾歡喜 ?都不對,沒有其他理由,只純粹這麼生活更充實、更快活,就這麼單純,就像他的名字一樣--自淳師。如果你還不能捉摸她的快樂與充實,你可以再閉目想像那個吹著口哨,追著她的小狗兒到處去冒險的小湯姆,這就是她,無憂無慮,悠游自在,而對任何事又充滿了新奇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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