節錄自096 期
2008.12.20
文、篆刻:侯吉諒
流水行雲禪意的演化
士大夫、讀書人大量修習禪宗的結果,使中華文化有了新的轉換;至少,禪宗的「空」與道教的「無為」互為表裡,巧妙結合,而形成中國古代讀書人一種集體的文化人格—淡泊的、隱逸的、瀟灑的生活態度與追求。
這種淡泊、隱逸、瀟灑的生活態度,在北宋以後,逐漸發展成「文人畫」的主要特質,終而成為中國書畫的正統思想。直到民國初年,才被洶湧而來的西方藝術思潮所搖撼。
中國書畫的發展,正如禪宗一樣,都在時間的長流中,經歷著盛極而衰的命運。禪宗的自由與機敏,本來是「不立文字、教外別傳」式的「拈花微笑」的心證,不可避免地慢慢出現了故弄玄虛的文字遊戲,後來甚至變成人云亦云的「口頭禪」,不立文字的禪宗,最後淪落為文字與語言的遊戲空談。
文人畫在元代末年發展到最高峰,「元四大家」黃公望、吳鎮、倪瓚、王蒙的山水不再只是宋人眼中的風景,而是畫家的處世哲學與生命境界。到了明朝末年,以董其昌為主的「華亭派」獨領書畫風騷,董其昌甚至以佛教南北宗的概念,提出劃時代的繪畫南北宗觀點,他的《畫禪室隨筆》,處處可見禪宗的影響。
然而,也正是這個把畫和禪相提並論的董其昌和他的主張,把書畫帶到完全復古、制式、甚至僵化的死胡同中。正如「空有」之說被世俗輕薄運用,而只剩下空洞的名詞,書畫的「文人氣」也僵化成繪畫圖式的「畫譜」。
一直到近代,無論佛教與書畫,才不約而同的把視線回歸原始的經典,而重新展現新的生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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