One Dollar



一次,爬上高處的千年聖殿,回頭不知該走原路,還是直接往下坡走。此時,聽到旁邊搭的帳篷傳來哭聲。是一位全身黑紗的媽媽,旁約莫一歲的女娃坐在泥地上,眼睛黑亮,手裡晃著一片抓餅,地上一杯深咖啡色的熱水。媽媽指著帳篷前排開的粗劣石頭,說:「one dollar。」當發現我們盯著女娃看時,媽媽回頭對著孩子一笑,女娃於是也稚嫩地喊起:「one dollar、one dollar。」喊著喊著,女娃笑了,手舉抓餅,晃個不停。
 
本期雜誌,悟因長老尼談了很多禪修時對待妄念的態度與面對方法,字頻最高的,就是「知」。
 
「知」是察覺了別。「假如我能坐得很久,那是否表示身體一點都不痛?不是的,疼痛還是依舊,最主要的是能如實地知道自己身心的變化,不隨它而轉,而能夠安頓自己。」
 
「知」是確認。「如果有人告訴你,手碰到火會有灼痛感。在未碰到火之前,你毫無感覺。但如果你直接碰一下,就真正知道那種灼熱痛感是什麼感覺。」
 
「知」也是印證。「一般說『開悟』,『悟』的是什麼?就是揭開了它裡面的奧秘,完全沒有遮掩。『discovery』也是這個意思,打開秘密,看到裡面的真相。我們因為不知道才會稱為『密』,了知以後,當你看到那個本地風光,就會明白不論用任何言語來闡述都是掛一漏萬的。」
 
用「one dollar」買了不知何物的聖地石頭,同行法師將之收起來。也不再回頭走原路,直接沿著山坡回程。在乾燥砂礫斜坡往下走時,你得一步一步確認、踩穩並再迅速踩出下一步,確認、踩穩,才能保持整個人的平衡。此時,那女娃已拋諸腦後,晃動的抓餅也不能動搖我心,「念頭會起起落落,有時記得或有時不記得,有時多學一點或少學一點。更重要的,還是回到自己的心,你的心從未消失。當下那個就是你,同時你也在無常當中。」
 
這期雜誌有禪修方法指導、祖師大德對話機鋒;還有悟因長老尼實地參訪越南後,不只著眼現實與歷史,還進一步指向未來,為我們展示佛教最深層的關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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